第60章 第 60 章(1 / 2)

山海图(女帝) 靡宝 3001 字 1个月前

长子过世后, 次子就成了严母刘氏的命根子。

严徽上京入宫,刘氏是一千万个不舍的, 可又约束不住儿子那一颗充满抱负的心。

严徽离家后, 刘氏日日烧香拜佛, 不求儿子在后宫里富贵显达, 只希望他能在那个复杂的环境里过得舒坦点。

严徽的家书里一贯报喜不报忧, 严氏夫妇一直拿不准他具体的状况。州官带着京使敲响大门时, 才知道儿子的现状好得出乎他们的想象。

女帝封了几个侍君, 将母族接上京的,却只有严家一家。

“陛下爱重令郎呀。”就连琼州王都被惊动,将严氏夫妇请到府中喝了一回茶, 赠了金帛和马车。

更不用说严氏的族人们, 平日里一向看不起严徽他们这一房清贫老实,尤其瞧不起严母刘氏的商贾出身,明着暗着没少排挤。

可这时,他们一个个转得比陀螺还快,前赴后继登门讨好。还有把自家的孩子往严家的队伍里塞, 想跟着一道上京占点光的。

刘氏心软,拗不过族人的情面, 险些就点头答应了。

还是严父出面将这些“不情之请”一一回绝, 很是硬气了一回。

尽管如此, 上京的一路, 一双儿女兴致勃勃, 二老却依旧忧心忡忡。

来使说得含糊, 只说严徽颇为得宠。可深宫之中,出身高门的侍君那么多,严徽能得宠,不知道为此付出了多少。

直到亲眼见到了儿子,把儿子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老两口才终于放下了心。

居移气,养移体,二儿子的状态非常好。

离开了琼州岛火辣辣的阳光,在深宫里精食细脍地养了大半年,严徽比过去白净了不知多少,所有粗糙的地方都被精细打磨,变得光滑温润,俊美脱俗。

他的身上,来自偏僻海岛的土气,和郁郁不得志的沉闷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京都权贵特有的矜贵从容和优雅自信。

就连严徽的衣袍,看似十分素雅的银白长衫,通身都用“飞丝挑绣”绣着白浪和飞鱼,光一身衣袍就价值数百金。

严父虽是乡绅出身,但毕竟是读书人,又在琼州府做个管农务小吏,见过一些世面。京城繁华得出乎想象,但是他震惊过后,很快就镇了下来,不至于失了态。

“还有郎官在,别现丑了。”严父劝老妻道,“一家人上京是来享儿子的福的,哭哭啼啼倒是扫了重逢的兴。”

严徽也哄着母亲,道“阿娘,你看我这样,就知道我过得不错。今日能出宫来见你们,就是陛下给的恩典。你们在路上颠簸了两个月,先好好歇息几日,礼部会派官员来教你们礼仪,帮你们熟悉京城。回头再选个合适的日子,进宫朝拜陛下和东君。”

“听说二哥现在是中侍了”严三郎严毅兴冲冲地问,“我们一路上来,都听说二哥现在最得宠,短短半年就连升两级,外庭、宫外随便你走动。你还替陛下批折子”

“三郎,”严徽沉下了声,“道听途说,不可信以为真。陛下不是那么公私不分之人。京城虽然繁华,局势也错综复杂。我是后宫侍君,我们一家便是外戚的身份。你和小妹更当谨言慎行,不要给父母添乱”

大哥去世后,严徽就肩负起了兄长教导弟妹的职责。他比起故世的兄长要更严厉,但又不常在家。严毅是幼子,一贯最受宠,过去并不太服严徽管教。

然而严徽今非昔比,一家人的富贵都是他挣来的,他的权威甚至已超过了严父。

挨了父亲一记眼刀后,严毅吐着舌头低下了头,不敢造次。

“二哥放心。”小妹严珂乖巧道,“我们来的一路走得是水路,在船上就开始学演礼,还纠正了官话的口音。郎官和女官都给我们讲了许多京中的事,我们心里有数,不敢给二哥添麻烦。”

严珂年方二八,正是鲜花般的年纪。

严家人模样都好看,严珂除了皮肤比京中贵女黑点,衣裙不够入时外,容貌并不比严徽见过的贵女们差。

严珂性情乖巧娴雅,喜欢诗文绘画,又被京城的繁华唬住了,又有些局促。严徽倒是希望小妹能和京城里的贵女、女官们多交往,也长点脾气,增些气势。

“一家人,别说什么添麻烦。”严徽疼爱地摸了摸小妹的头,“我接爹娘和你们上京,就是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京城风物和美,人才荟萃,你和三郎不论是念书还是婚事,都比琼州的要好。”

严珂听到“婚事”,红着脸缩到严母身后去了。众人又是一阵笑。

严父又道“这次多亏了李大人沿途张罗操持,我们一路上才平平顺顺。二郎还得多谢谢李大人。”

这位李大人是礼部的一位员外郎。他于严家,其实也不是外人,正是严徽在惠州学院里的同门师兄。

严徽朝李大人一揖“李师兄,惠州一别有五年多了。多谢您一路尽心照拂家父家母。我弟妹年幼不懂事,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